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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云躬身应诺,只留元承晚同裴时行二人对峙,俱是面无表情。
裴时行底气虽不足,面上气势却十分拿捏,仿佛是他午间同道清吹嘘的太过分,将他自己都骗了过去。
长公主淡淡睨他片刻,终于回身:“你随本宫入内。”
裴时行一时捉摸不准她的态度,不知那殿内等着自己的究竟是温柔乡还是和离书。
幸好两样都不是。
裴时行随长公主入到内殿,又望着她缓缓坐到碧纱窗下铺了白象牙凉簟的美人榻上。
他兀自立在原地,下颌微扬,比之向前张扬跋扈的长公主亦不遑多让。
元承晚取了石青蝶花纹引枕倚在腰后,抬眸望他。
这男人此刻模样近似一个委屈又矜傲的小童。
她终究软声道:“你坐下来。”
裴时行终于有了动作。
一步一挪,慢吞吞坐到了花梨画几的另一边。
“周颐一事,是本宫先错怪了你。”
既一时不得同裴时行分道扬镳,且二人之间又多了一道羁绊,长公主决定试着同他好好相处。
她一贯会为自己找到最为有利且最为自在的活法。
那么眼下最紧要便是,将所有话都说开来,不留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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