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裴时行哪副模样,长公主都未曾见他如此刻一般消沉。
剑光如雪锃锃晃在俊秀冷面上,令他整个人都沾染一丝鬼气。
连那张堪称裴氏子唯一优点的俊容亦黯淡不少,甚至神色间隐隐有种不羁自沉。
他毕竟是血肉之躯,莫不是近日太过劳累,染了风寒?
元承晚原本由听云扶着,思及此当即便后退了半步。
又将香薷的缂丝绣帕轻轻掩在口鼻,而后关切出声:“驸马面色不佳,莫不是身子不适?”
裴时行闻言抬眸,眸色亦是沉沉死气,话音平中泛郁:
“多谢殿下关心,臣未觉不适,亦不曾染上风寒。”
他看上去实在颓废又自弃,元承晚点点头,复问道:“那你是怎么了呀?”
她放下掩鼻的丝帕,又遣了身后众多女史,只一人步上前去。
而后微微倾身,凑近面前的男人,试图观察他的神色。
她生来瞳色浅淡,光芒下极易折现出清透的淡漠之色。
可此时此刻,里头映出他的样子,竟有几分柔软。
裴时行垂下眼去。
终究还是天真不知事的小狸奴。
极容易便对着凡世间皮相好的坏男人心生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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