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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卫听了,悲极反转为笑,于是自蒙尘的箱奩中,抱起那把旧琵琶。他曾倚赖着这把东西,得了不少赏钱,得以赡养自己、赡养凤翔。说起来,那风尘僕僕、途中满是盗寇流贼,朝不保夕的日子虽苦,比起现如今,反是有滋有味得多了。
他便抱着琵琶,坐在桃花心木雕花凳子上,翘着脚,唱道:
桃溪不作从容住。秋藉绝来无续处。当时相候赤栏桥,今日独寻黄叶路。
烟中列岫青无数。雁背夕阳红欲暮。人如风后入江云,情似雨馀黏地絮。
许是他年华已老,歌嗓不復往昔、许是那琵琶跑了调,不再动听。凤翔听罢,蹙了眉,说:「不唱了,过来一併吃酒。綹们还有好些话没说,今日里若没醉,谁都不许睡。」傅卫说:「从前你在嫣翠楼里,是千杯不倒的。」凤翔说:「若我醉倒了,是否翌日上朝,好些个御史还要弹劾我,说我狎妓饮酒,夜不归户,有碍朝政?」说到这里,两人都笑了。
两人酒并三旬。一杯:一愿郎君千岁。
两杯:二愿僕身常健。
第三杯,便不再有愿。
桌上既馀残酒剩羹,小廝尽去,傅卫亲自收拾了。凤翔说:「好似从前那样。」傅卫说:「我不正是作这个的命吗?」凤翔说:「哪有的事,你所作的,无非都是为我,又强过天下好些豪杰,真该封个誥命。」傅卫说:「我不贞不烈,这样的胡话,你向谁说去?你怎不为你母亲讨个誥命呢?」
凤翔笑道:「我倒只认得你一人了。我合该是穷困潦倒、有冤无诉的,因着你,我有个出头的机会,就是天下人都骂我冯道,你都不骂我,不是么?」
傅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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