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这个信心,也不能去问林先生,我怕一旦露怯,他会转变心意,单去和刘航琛商量。这一路上我常常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唱自己不熟的角色,要做自己没把握的事情。说是为国,似乎太大,说是为情,似乎又太小。可我知道,这是你的志向,至少它曾经是你的志向,如果它彻底碎了,你也就不会再好了,我知道你放不下它。
我也放不下。
其实我提起笔来,那一时不知怎么下笔,我该叫你兄长,还是叫你爱人?
我不知如何丈量你我之间的情分,我只知道,我孤独得很。
我想你我之间,并不只有儿女情长,哪怕有一天,你再像那天一样,斩钉截铁地跟我说,不要我了,我知道你不要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即便你不要这个你自己,我仍等你。
我也知道这一封信是寄不出去的。你收了徒增伤感,我寄了,也未尝能解我心中怅惘。
这信的末尾,一半是写给自己看的,说服自己别将这信寄走,一半却也是实话,因为泪痕模糊,哪看得清纸上究竟写了什么。
露生走去外头,将这信折作纸船一支,抛下江中,眼见船落风中,瞬间随浪而去,禁不住伏在舷上,又哭了一场。下面二等舱传来歌女的声音,繁华到不堪的热闹,唯有淡月照着他的眼泪和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