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落笔却是断断续续,艰难得像自己演了都不信的戏。这封信的开头是这样写的:
求岳吾兄如晤。
弟在重庆一切都好,承曾委长与茅先生照顾,又和省主席见面,现回杭州将丝厂搬去重庆。
露生端详这行字,不觉苦笑了一下,翻手将这一行划去,痛快地写道:“王八蛋,你在南京怎样?我到了重庆,万事虽不顺利,可总算是有了点盼头。”
接下来的内容任性得像小孩子的日记,絮絮地将他来到重庆的点滴都写了,不免地想起从前在上海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写信,那时是鸿雁传相思、两畔翘首,此时却是流水送红叶,唯有天知。
可他太需要有人说说话了,哪怕这个人不在身边。
“现在我在回杭州的路上,要和刘航琛赌个胜负。说真的,我本无意跟他打赌,可是那天他当着曾委长和林教授的面,说了那番话——你明白他那话的意思么?你若在这里,你应当是猜得到的。www.
林教授并不全心地向着我,他全心所向的是“内迁”这件事。我能够帮助他实现这个想法,他便向着我、护着我,但如果有一个比我更合适的人,他也会向着那个人,哪怕那人与我为敌。
我佩服刘航琛的心计,他用一句话,就把林教授说动了,连曾委长也被他说动了。
因此我别无选择,只能证明我自己。证明我能够在这件事上有用处,证明我在这个内迁的计划上,有我能尽的一份力。哥哥,这件事很伟大么?对咱们的国家,很有用么?能够帮助咱们,收复东北么?
我迷茫得很,但觉自己唱了一出极生的戏,扮的不是我的本行,唱错了地方叫人看出来了,我也没法儿回头去改。”
写到这里,酸楚涌上来,露生抓紧笔杆。
“这些话我不能告诉嵘峻,我不能让他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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