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听我说。家里现在情势不好,账面上周转不来,洋行和新街口的大楼在老太爷手里,我们手里只剩个厂子。”
沈月泉听他这话,惊上加惊,不料金家里头闹成这样,祖孙俩居然要分家!
他们是外人,只知道中山北路那场大会之后,暴风骤雨的谩骂席卷了榕庄街这座小院,却不知里面还有老太爷和金少爷之间的冤仇——一下子醒悟了金大少这些天为什么死人一样把自己关在屋里,也醒悟了露生为什么忍着气出门,含着泪回来,不由得关切问道:“你去金公馆争过了?”
露生倔强道:“我和他们家没有话好说了。”
那天财政部的会议之后,金忠明是追着求岳出来的,求岳从台阶上栽下来,他伸手去抓,可是抓了个空。跌跌撞撞地追赶下来,求岳一把将他推开老远。
要不是齐松义眼明手快,老头子摔一跤,只怕吃不消。
露生也吓了一跳,心知求岳恨成这样,自然不光是为着金忠明把他锁起来的缘故。见求岳憋得两眼赤红,又见金忠明面如死灰,心痛搅着怨气,竟是一句话也没问,噙着泪扶求岳走了。
他只道太爷一定会追来看望,掉头就走,无非是孩子赌气的心性。
结果是忙乱到晚上,求岳又咳了几次血,请了大夫来看视打针,折腾到三更天上,求岳才睡了。
大门却始终没有响动。
露生已经很久没经历这种等人等不来的感觉了,从前是等金少爷,未想到如今居然会等太爷。求岳睡了,他就在门口抱恨站着,看金忠明什么时候才来。
这种折磨人的心情,被人置之脑后的心情——始知自己煎熬不是最难过的,最难过是代人煎熬、为人抱怨,怨恨反较往日更增十倍。他在院子里走来踱去,一时又疑心是否太爷别有苦衷?不要是出了什么大变故,急得连这边通报一声也来不及?拔脚想要出门,走到门前,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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