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倏忽三十年过去了。
人生是这样变幻无常,当年师门立孝的童稚的脸,如今与纽约时报上的照片重合在一起。
培黎第一眼看到报上鹰视狼顾的形象,倒也没有自动把他和当年的金明卿关联在一起。他现在也病了,像当年的文廷式一样,只不过文廷式是心病,而他是实打实的身染恶疾,日常娱乐就是拧开广播,看看报纸,听侄子说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按时间推算一下就知道,培黎老先生回国的时候,正是金总在华尔街兴风作浪的日子。随着炉边谈话的全国发表,侄子的床头谈话也全围绕这个中国人展开。
培黎不禁笑道:“唉,小时候就能看出长大的样子,他果然成了不得了的人物。”
侄子十分意外:“叔叔,你认识他吗?”
“认识英语还是我教他的呢,六七岁他就能把英文讲得很流畅。”
侄子知道叔叔在中国呆了很多年,也很受人敬仰,但如此叱咤风云的人物跟血脉亲人居然有故交,不免让这个年轻人大感雀跃。
看看眼前潦倒景象,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金先生现在就在美国,叔叔,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他有很多钱,能够帮你治病!”
培黎叹了一口气。
“我的孩子,我们施舍给人,不是要求别人的回报,而是赎我们身上的罪。我患的病,也是上帝对我的训诫,它让我的良心得到安宁。上帝会使我们不至于缺乏。”
侄子迷茫地抠抠头:“那您为什么要一直看这些报纸?”
不在乎就别看了吧。
培黎半天没有说话,他把报纸折起又打开:“这个人,如果有更清楚的照片就好了——”他戴上眼镜,仔细地而沉默地,他盯着报纸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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