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根茎,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
好不容易从梦境中挣脱出来,温凉年眼睫颤动几下,看清了自己正躺在一张简陋的单人床上面。
目前她似乎身处在一间狭小干净的旅馆房间里,桌面堆满了退烧药品和外伤医药箱,床边则放着用过的输液架,房里除了她这个伤患,谢征也在这儿。
黑发男人一身军装,环手于胸,靠着椅背闭眼睡得正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两天没仔细打理自己,下颔和鬓角长出了些许淡青的胡茬。
温凉年魔怔似地看着他的睡容,久久无法抽离视线。
到底‘被爱’是什么样的滋味?
她前半生从没被什么人放在第一位疼爱过,更别说爱惜自身了,这些年里她总拿自己的性命和身体作为筹码,遇上谢征后,她反倒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谢征是她的软肋,让她逐渐意识到自己的灵魂是有重量的。
心脏沉甸甸地跳动,连带呼吸的频率牵动着浑身的血液在四肢百骸温柔涌动,活着的感觉变得格外真实,她这颠沛流离的躯壳好像找到了想要栖身的地方。
新生。
温凉年的脑里猛地迸出这个字眼。
这一次经历,确实让她重获新生。
温凉年伸出手,轻轻搭在谢征的侧脸上。
男人向来警觉,在她触碰到他的一瞬间就睁开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她,眼底惺忪的睡意褪得悄无声息。
温凉年摩挲着他的脸颊,弯着眉眼道,“谢征,我这人无论身心都是脏的,遇到危险也习惯拿自己的身体来赌,并不是什么好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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