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是我自己愚鲁执拗,”他轻轻地说道,“令文若见笑了。”
当然,荀彧是不会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走,嘲笑他愚鲁执拗的,他们这些颍川士人曾经在一起读书,似乎也学到了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坐在书室里捧着书卷时,也觉得自己知道这一世该如何走。
但出仕之后,许多事就很难说清了,回头看一看年轻时的自己,只剩一地嗟吁。
“无论如何,长文既择明主,该有一番作为,不可为儿女事自误。”
他这样和缓地劝说着,于是对面的好友也敛容道谢,谢他开导自己,又为自己叨扰了他许久而道歉。
他们都是性情克制内敛的人,喜怒鲜少形于色,喝了几杯酒,陈群便准备回去了。
只是临走之前,他望向荀彧,似乎还有些什么未尽之语。
“……长文?”
这个夜色中一身浅灰直裾的年轻士人看起来仍然是不开心的,但这一次不是因为那位女郎了。
“既有这般好言宽慰我,文若自己也当……”
荀彧忽然静了一刻。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而他选的那条路,已是不可说了。
清晨的北岸大营,尚有一丝余烟。
有酣睡未醒的士兵,也有在箭塔下往返巡逻的士兵。
有民夫拎着桶去河边打水,遇到拎着盆过来的中年妇人,又互相寒暄几句。
晨光洒在滔滔黄河上,再被揉碎成稀薄的光华。
渡口处数不清的大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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