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杜兰的问话,杜修一抬眼对上祖父洞若观火的眼睛,包厢的扇窗大开,一只小麻雀落在窗台,叽叽喳喳。
“我……”杜修低下头,犹豫片刻,杜修将他在货船遇险又得救的经过一一道来。
他在杜兰的对面坐下,抓了一把葵花子剥,轻微的碎裂声吸引小麻雀的注意力。它歪着毛绒绒的脑袋,豆豆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桌上的葵花子仁。
杜修垂着眼:“我只是想,易地而处我不会比叙言做的好。”只要程叙言愿意,大可以在乡地滋润过日子,照顾好程偃吃喝,足是孝顺。
可程叙言不远万里带着他爹四处求医,淋过大雨,晒过烈日,翻过山峰,浑身狼狈的来到他祖父面前。
程叙言以为求他祖父治病需要什么天大的条件。其实不然,他祖父随心所欲,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久。而求医者能寻着踪迹找到他祖父,就已经通过考验。
求人者也需先自立。
他欣赏程叙言的毅力,因为被程叙言救过而更有感触。他现在闭上眼睛,脑子里还能清晰浮现,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介于少年与青年的男子手持斧刃杀敌的英勇模样,鲜血溅在空中,火光下,那血暗的发稠,仿佛腐朽又污臭的沼泥。只有那个鲜活跳动的人,是唯一亮色。
杜修在意性命,但外力无可抗拒时他也认命。能活着固然好,死去他也不怨。生命和死亡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并没有很明确的分割。只当是沉沉的睡去不醒来的一觉罢。可那样总归少些乐趣。
他还是喜欢仰头见青日,俯身怜花娇。同样是河水湖泊,盛夏是暖的,寒冬是冷的。
白白胖胖的葵花子仁堆成小堆,把小麻雀高兴坏了,在桌上蹦蹦跳跳,吃的小脑袋都不抬。
等到吃饱喝足,它拍拍翅膀飞走,如来时那般迅速和突然。
祖孙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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