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发洪水,马上让人去找你了,可是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思维逻辑清晰,语言组织能力强,完全不是何芝兰初识的样子。
所以何芝兰还是没认出她来,疑惑地被祝月明抓着肩膀抱住。
“你是那个尴尬的英语老师。”沉玉树认出来了。
何芝兰瞪大了眼睛,从她怀抱里出来,仔细看了看女人的样子,斯文冷静,只能从浑浊的目光中看出那曾经痛苦的模样。
何芝兰张了张口,不知道要说什么。
祝月明倒是先道歉道:“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抱歉,可我那时候,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必须要回城才能活下来。他们在学习班已经开始直接杀人了,我只能装傻,我……”
讲到这儿,她缓了缓道:“这么多年,我其实已经是个傻子了,只有把自我隔离出来,才能在那样的环境下活下去。”
她确实疯了一段时间,牛棚里的互害更为夸张,为了一小块窝窝头打得火热头破血流,互相举报检讨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一点儿人性尚存的或者理智尚存的都没法在那个环境活下去。她只能发疯,任由思绪凌乱,直到听到她儿子改姓将她当作妈妈又认回来的消息。
看守她的人知道中央下达的文件,知道她马上要回去了,干脆给她卖个好儿,不仅通知了她这件事还通知了她儿子下牛棚来接她。但是方永红方永顺这姐弟两绝对不会放过她,她见过他们酷刑审讯杀人,如果祝月明回城了,将来翻冤案作证,她作为见证人就是最有力的证据,方永红方永顺就死定了。
“我对不起你们。”祝月明抓住何芝兰和沉玉树的手,“小同志,我真的对不起你们。”
气氛颇为沉重,谭时秋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
何芝兰抓回祝月明的手道:“祝老师,都过去了,一起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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