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尴尬道:“陈国师,我们其实已经没有复国的野心,只是想要与大骊朝廷争取一下,尽量提升卢氏遗民的地位。”
例如卢氏遗民出身的官员,至今还没有当上三品官的,没有出过任何一位疆臣。又比如准许旧卢氏修士,恢复道统,收回那几座道场,重新开辟洞府,再就是降低两州赋税……说实话,复国一事,卢溪亭想都不敢想,大骊武卒的刀子,什么脑袋没砍过?
陈平安笑道:“此事不比复国更难?”
卢溪亭困惑道:“恳请国师解惑。”
陈平安说道:“复国,不过是十几号昔年贵胄遗民,寻个拥有皇室血统的年轻人,扯起旗帜,归拢些许残部,然后被大骊在一两天之内就镇压下去,可即便是昙花一现,史书上也能记上一笔,复国一天也算复国了。”
“可要说不是复国,而是谋求旧卢氏王朝本土人氏方方面面的利益,也就是你所谓的‘地位’,卢氏旧世族的官场地位,旧道统的收回洞府、重续香火,你们能够怎么求?”
“说一个你可能无法接受的事实,旧卢氏出身的官员,本来可以在大骊朝飞黄腾达、做到疆臣的文官武将,几乎都已经战死了,最终留给大骊朝的这些豪阀子弟,世世代代都精通‘当官’的他们,如果不是大骊朝必须拨给他们一些名额,作为当初他们‘识大体、懂时势’的报酬,否则在我看来,崔瀺和吏部关老爷子当那定下的那两条不成文规矩,不许旧卢氏官员进入户部衙门、不许担任地方州郡四品以上堂官,还是过于宽松了。”
卢琅嬛听得神采奕奕,好些个她自己以前想不明白、卢溪亭他们也讲不清楚的问题,好像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年轻国师冷冰冰近乎残酷的言语里,藏着好几个活泼泼的道理。例如她就是第一次听说大骊朝廷和绣虎崔瀺原来跟卢氏豪阀,竟然做过这么一笔见不得光的交易。但是一转头,崔瀺便与大骊吏部反手捅了一刀子,尤其是那句“不许进入户部为官”,啧,有嚼头!
卢溪亭轻声道:“陈国师,这些都不行的话,那么两州百姓的沉重赋税呢,实在是过于苛刻了,我两年前用下山历练的名义,走过那边,不是什么花前月下的诗社,不是什么高朋满座的酒宴,我是真的走过好些县城和乡野的,老百姓的日子确实苦。”
陈平安说道:“两州必须持续五十年的重赋,也是崔瀺亲自定下的规矩。大骊朝廷只会保证两州百姓活得下去,日子过得不比旧卢氏百姓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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