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准备。裴钱挠挠头,小时候总嚷着要闯荡江湖,让师父送她一头小毛驴来着,在落魄山练拳那会儿,心心念念了好些年,只是长大了之后,反而对所谓的江湖不再憧憬什么。
陈平安从郭竹酒手中接过缰绳,递给裴钱,笑道:“走江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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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都观的桃花开得茂盛,一个少女容貌的女冠,散步于桃林小径,手中拎着桃枝。
上任观主孙怀中的师姐,王孙。如今她属于暂任观主。
在孙师弟住持道观事务的那些年,她就清闲了,仗剑云游四方,到处漂泊,脚踩西瓜皮似的,滑到哪里是哪里。不过总归是在青天黄土之间,也不好分辨什么异乡家乡了。
她不喜欢往名山大川宫观那边凑,在市井见过无数漂亮的春联,大大的石狮子,高高的、文字总是喜欢少一点的匾额,冷庙子里边小小的香炉,好山好水美景美酒美人。她唯一的兴趣,就是到处搜集和收藏琥珀,里边有虫蚁的那种。等她回到道观,还会为每一块琥珀标注何年何月于何地拾取而得。
她望见远处,迎面走来的一顶虎头帽,偶尔触碰低垂的桃花。
滑稽的帽子下边,却是一张俊逸的青年容貌,神色冷冷的。
很难想象,这位就是昔年浩然天下的人间最得意,白也。
王孙停步,等到白也走到眼前,她才原路折回,白也与她并肩而行。
王孙说道:“就像你诗篇所写的那句‘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可能孙师弟就是这样的人。”
白也点点头。
王孙拧转桃枝,笑道:“不要被他成名之后的那些粗鄙言论蒙蔽了,孙师弟其实是极有才情的,记得很早就有位山上长辈说过,因为他是世家子弟出身,所以有公子哥气,在玄都观修道有成,有仙气,时常独自游历江湖,有豪侠气,十分精通诗词曲赋,有才子气。”
白也会心一笑。
王孙笑道:“师弟自称他在修道小成之际的待人接物,有‘上中下’的三字独门秘诀。”
白也问道:“何解?”
王孙缓缓说道:“去那权势熏天的富贵丛中,或是置身于得道高真扎堆的酒宴,他必然高坐主位,气势凌人。与道官连衔奏事,抑或是与朋友在在字画上边题款,他必然署名于末尾。看待修行一事,既不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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