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问了我一句,「夜可寐否,心能安否?」”
陶周风从袖中抽出汗巾,曾尧摆摆手,抬袖擦了擦眼。
“家人恐我因被先君厌弃之事落下不孝之名,致仕途不顺,都替我将此事牢牢瞒住。可瞒得了外人,岂能自欺欺天?我这一生,丢了一个义字,也失了一个孝字。不义不孝,却窃踞尊位,怎得安哉?这么些年,我心里总有个感觉,这事早晚有一天会发作。果然就在数月之前,我等来了。”
陶周风眼神一闪,坐得直了些。
曾尧一呵:“你这副啃了个大厚皮包子终于吃到馅儿的模样,真不愧对刑部尚书的位置。”
陶周风尴尬地摸摸胡须:“究竟出了什么事?”
曾尧从他手里抽过那条没收起来的汗巾,擤了擤鼻涕,再抿了口茶,清清喉咙。
“前月,我的一个学生邹泰从南边外任回京……”
陶周风道:“即是奉旨巡检两江盐税的邹泰?”
曾尧点头:“对,对,你要拿纸笔先记下否。稍后我再给你画个押?”
陶周风正色:“不了,你先说着,老夫记得住。画不画押,看情况再说。”
曾尧再颔首:“成。我说到哪了?对,邹泰回京。他不知我当年的那些事,以为我本是江南人士,定思故乡,就给我捎了几样小物件儿。其中有一把壶。他携着这几样东西到了寒舍,我接了,随手打开,待取出壶时,他咦了一声。”
邹泰一脸诧异地说:“怪了,盒中明明应是一把绿泥提梁钟式壶,怎的变成了朱泥西施?难道店家包错了?可学生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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