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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奎说:“是呀,过得真快,当年修水库、治沙窝的情景,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晃了一下,就把几十年的光景晃了过去,我们都老了。”
胡老大说:“怎能不老哩,儿子们一个个都胡子拉碴的了,孙子们都大了,我们也该到死的时候了。”
老奎说:“再别说死的话了,好好养你的病吧,等你抱上重孙子那天,你想闭眼再闭去。”
胡老大想笑,就勉强地笑了一下说:“不由人呀,凡事,能由得人就好了。”
自从老奎看望过胡老大之后,胡老大的病情有了一丝丝好转,那几天,好像也吃了点东西。但是,他毕竟老了,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像一盏熬干了油的灯,快熬到头的时候,突然地亮了一下,那也只能是刹那的亮,亮过之后,也许就要彻底熄灭了。
这一天,他的灯又突然地亮了,亮起来之后,胡老大就吩咐锁阳、酸胖给他把送老衣穿了,穿上后,他就对儿子们说,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困了,要睡一会。说着就闭上了眼,这一闭,就永远地闭上了,再也没有睁开。
胡老大走了,就这样平静地走了。村里的老人们非常羡慕地说,走好了,胡老大真是走好了,没有受一点点折磨就走了,我要是能像他这样平静地走了多好。又有人接了说,这都是他修来的福。他德行好,人善良,积了善,死的时候才不会受磨难。
东沙窝又添了一座新坟。插在新坟的招魂幡,在萧瑟的秋风里,沙沙地作响,仿佛在为亡灵升到天国而超度。远远地看去,坟边像蹲着一个秃鹰,一动不动地蹲着,走得近了,才看清,那是一个人,一个老汉。他就是老奎。老奎来到坟边很久了,他就一个人,定定地圪蹴着。面对着胡老大的坟,他的心里载满了无限的悲凉,载满了半个多世纪的风雨沧桑。那过去的一幕幕,就像一道长长的河流,在他的脑海里缓缓流淌着,从解放初的互助组、高级社,流淌到了人民公社、农业学大寨。然后,又接着流淌,流淌到了土地承包,流淌到了商品经济下的互助组。而胡老大的影子,也随着河流的流淌,慢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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