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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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陈年抹着我脸上的水痕，惶惶地讲，我不会离开你，要怎样你才能相信？

&esp;&esp;我环住陈年的腰，脸从他的胸前缓缓上挪，唇齿擦碰着他的锁骨，梦呓般发出了祈求：除非你彻底属于我，从心灵到身体，完完整整地都给我，我才感到安全。

&esp;&esp;他的反应似乎比平日迟缓，而我贴吻上他颈侧，趁他失神的间隙，探进他微张的唇，残留着柑橘的清气。贪嗔痴教我身藏千万箭矢，时时蓄势，陈年，我只需你糊涂的一瞬。

&esp;&esp;他没有推拒，我不可思议地暗暗雀跃至几乎颤栗起来，唯有完全的他，才能令我得以完全。唾手可得的幸福。

&esp;&esp;忘掉身外的世界，忘掉伪善的枷锁，把知觉还给欲情，把前途还给未卜。重新相爱，只是做两只动物。

&esp;&esp;陈年一只手揽上来，气息同气息不再泾渭分明，一处一处，温热的肤，勃发的肌，不必抚触也能清晰感到的欲望的挺立，一切昭示着男子原始的侵略性。本该如此。早该如此。

&esp;&esp;当我以为沉沦既定，他却陡然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煞白，瞳孔微扩，喃喃道，我怎么能……于是他再一次推开我，于是他下床，于是他痛苦地转身，说，是我不好，你回房间。

&esp;&esp;我定定看他走进淋浴室，听见水流匆匆，迸出一声冷笑。可怜的陈年。可怜的我。我所渴求的永远，终究是他以为的变数。

&esp;&esp;我不得入眠，裹上外衣下楼去花园点烟，指望满腹惆怅在白雾里溶解。可最后烟盒里倒不出新烟。

&esp;&esp;回到屋内，客厅那边有响静，没灯光，昏暗中立着个修长的影。陈年在接水饮。我走过去，瞧见他围着浴袍，不知怎地，很不对劲。湿漉漉的发，尚在往下滴水，身体裸出的部分，也布满水珠。每个毛孔竟渗出幽幽的寒气。几乎是个将将来到岸上的水鬼。

&esp;&esp;我猛然意识到什么，问他，你刚刚洗的冷水？

&esp;&esp;这可是冬天。

&esp;&esp;他擎着玻璃杯，眼是无神的，说，没什么，早点去睡。

&esp;&esp;我惴惴地望着他上楼，回房，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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