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四、九两月,户部开十三酒库,新酒上市,家家欢饮,处处笙歌,点缀起好一片太平景象。后来“拗相公”王安石行新法,散了青苗钱出去,却又要教它早早归库。不知是谁想的一计,只叫领了青苗钱的百姓来吃酒,有那不会吃或是不肯吃的,再用个法子勾引:召集官妓做个“活招牌”,一到午后,个个浓妆艳抹,在官酒楼门前,或坐或立,搔首弄姿。于是好酒的越发流连忘返;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也不免问津一番。自此成了风气,大地方凡有酒楼,必有“粉头”;小地方的酒店,或有或无,就不一定了。
那伴当虽知账台里坐的是店主娘子,但听她的话,却与粉头无异,心想,这家酒店主人,必是姓王行八,此时再看她红馥馥的脸,一片娇羞,实在动人。当时下定决心,好歹要劝得自己主人,在沧州多留一日,了却这一段露水姻缘。
这时姓何的又坐了下来,找补了两张饼,喝了几瓢汤,吃饱了抹一抹嘴唇,站起身来,吩咐伴当:“我到牢城前面去望一望,你去算了账来,我等你。”说罢,径自出店。
那伴当连声答应,到账台前来算账,一双色眼,老远便盯了过来。李小二的妻子看小伙计依旧未回,只好遥遥望着残肴狼藉的桌面,约略估计,在算盘上打出来,共是一两四钱五分银子,收过二两,该找五钱五分。
“客官是找银子还是找钱?”李小二的妻子,把眼低着,不肯去看伴当。
“找什么?”伴当嘻嘻地笑着,“有多的,送与娘子买花戴。”
“不好,不好!”看他转身要走,她只得伸出手来,隔着账台,拉住他的袖子,“你一个伴当,如何拿主人的银子做人情?回头如何交账?我们安分开店,不敢要这昧心钱。”
“说什么昧心?你有心、我有心就是了。回头交账,我只说吃了一两九钱五分银子,五分银子作了小伙计的赏赐,哪里对账去?”
伶牙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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