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近前,榻上的少年已经睁开了一双色泽浅淡的眸子,冷冷扫向此处。
那道微寒的视线甫一落到她的身上,却像是被室内融融的炭火烤化了一般,须臾间冰消雪融,眼底沂水春风般覆上暖意。
但只一瞬,又转为慌乱。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小睡方醒,嗓音里犹带着一丝喑哑。冷白的指尖一抬,便要披衣起身:“是我不好,我本想去庭院里等你,可不知不觉,竟又睡了过去。你……是不是等很久了?今日里冷了许多,外头风又大……”
棠音见他的身子一晃,像是虚弱得要栽倒,忙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他,帮他披上一旁放着的黑狐裘,又将自己捧着的银手炉塞给了他,这才轻声解释:“今日是我来晚了些,也不曾等。刚随着盛安入殿,你便醒来了。”
她说着,心里不由得泛起些疚意。
经了昨日之事,她出府的时候愈发谨慎,明明父亲的车辇已去得没影了,但她又硬生生等过了一炷香,才唤了荣满赶车出来。
虽说这回不曾在路上撞见父亲了,但到底也是耽搁了。
正当她不安的时候,槅扇轻轻一声响,是盛安自外头进来。
他手里拿着个木质托盘,盘中放着一碗黑稠的药汁,并一只白瓷小匙。
“殿下,沈姑娘,药熬好了。”
棠音下意识地接过了木盘,转手递向李容徽。
李容徽的眸光轻轻一瞬,继而缓缓抬手来接。
就在他冷白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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