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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弄出去。黄秀茂松开呼叫器按钮,指着景灼。
护士以为是来找麻烦的,盯着景灼:只有朋友家属可以探病,请你出去。
我是她孙子。景灼叹了口气,差不多行了。
你是我孙子吗?你都没叫过我奶奶。黄秀茂冷笑一声。
护士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拿起病历悄悄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病房安静下来,景灼拖了一个小凳子坐到床边:奶。
老太太眉毛差点儿扬进头发里。
别犟,去市医院,我也好照顾你,现在不是讲情怀的时候。景灼盯着她的脸,恍然间已经一年多没见了,老太太脸色是病恹恹的蜡黄。
黄秀茂的惊讶转瞬即逝,别过头:人挪活树挪死,人老了跟树一样,挪窝就没。
这边我住了七十多年,你爷你爸都在这边,我的根就在这儿,得陪着他俩。
景灼没吭声,他没见过他爷,对老爸也没印象,就每年过年陪老太太去扫墓时能摸摸两方坟头。
黄秀茂把景灼送到市里上学,自己几乎没去过城里,固执地守在县城。
安慰的话他说不出,陪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什么时候出院?
月底。黄秀茂说,就一肝炎,很快就好了,不用人陪床。
气氛难得祖慈孙孝,景灼语气软下来:真不去市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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