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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君遥伸出手去,却在距离伤疤仅剩半寸的位置生生顿住,随后仿佛被烫到一般惊慌失措的收回去。
仿佛只要他轻轻一碰,伤口就会再次崩裂开,像那日一样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压也压不住。
当时的情况顾君遥不愿多想,他只知道他本能的接住倒下的宁棠,然后生平第一次发了狠劲儿,以砖头狠击绑匪。
他抱着浑身冰凉的宁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觉得很疼,具体也说不上哪里疼,反正就是浑身都疼。
后来警察到了,他们也被救护车拉走了,看着宁棠进了手术室,他第一次感到茫然无措,和母亲赵慧蓝去世的时候一样茫然无措,感觉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感觉无依无靠,无处可去。
他打电话给余怀仁,光是余怀仁还不够,又打给余怀仁的爸妈,大伯二伯还有小叔叔,大姑二姑还有小舅舅。
余家是医学世家。
当余怀仁带着一家子专家赶到的时候,宁棠已经从手术室推出来了。
当医生说明问题不大,伤口不深,一个月就能恢复的时候,顾君遥终于找回了魂儿。
然后余怀仁就气炸了。
我他妈看你这架势,还以为他胳膊腿断了、心脏停了、肝胆爆了、胸肺炸了、肾穿孔了、脑袋搬家了呢!不就腹部开了道口子么,还没伤到脏器,干嘛把我家骨科主任肝胆外科教授呼吸科主任肾科讲师脑外科主任以及心脏外科的我本人全叫过来啊!!!余怀仁指着身后待命的七大姑八大姨,气的吐血。
想起当初的自己,顾君遥也觉得很难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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