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瞳色过浅的眼睛,酿着森然的笑意,似乎久藏于黑暗中,令人想到某种神秘野兽,元璞如被针刺,立即避开他的目光:“见过伊娄大人。”
伊娄峻得意一笑,转眼对赫连骧说:“赫连将军,鄙姓伊娄,单名一个峻字,没错就是那个臭名昭着的刽子手家族伊娄氏,我呢,深谙刑讯之道,凡是经过我手的犯人,三日之内,没有人不开口的,任你铜筋铁骨,也有招架不住的时候,”他讲话抑扬顿挫,轻柔之时若温水,暴烈之时若飓风,忽然,他甩出一张古旧的羊皮,”这是我们伊娄家三十零八道酷刑,不致死,却可令人生不如死,您自个儿选一个吧,”他愈加眉飞色舞,狠狠咳嗽一声,瞥了一眼元璞,“想当年的叛将拓跋部首领拓跋滔,就是在我手里折了半条命的。”
赫连骧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看着他如螯般的魔爪摆弄着种种奇形怪状的刀具,急中生智,决定要咬舌自尽。他常年奔走于沙场,大战过后,见过太多不堪凌辱,选择咬舌自尽的南人,他们不做逃兵,也拒绝成为战俘,只恨自己没有英勇阵亡。
虽然咬舌的痛楚也不容小觑,但是他们仍然都干脆利落地选择自我了结。
伊娄峻瞳孔一缩,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类似于口枷的东西,刹那间弹出,将他的口腔强力撑开:“到了这儿,您就别想着自我了断了。”
赫连骧的舌根传来剧痛,嘴角已经流出大量的鲜血,口不能言,想着自己这副模样,一定难堪极了,她如今尊贵如金叵罗似的一个人,定会心生厌恶的。
还好,这里的气味阴湿恶臭,她不会进来的,自然看不到这一幕。
训练有素的狱卒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除去了他的甲胄,拿走了身上一切的锋利之物。如此,断绝了他轻生的一切可能。
伊娄峻擦拭着刑具上的陈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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