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终于受不住,眨巴着湿漉漉若月光的眸子开始求饶,活脱脱像个被捕兽夹钳住的猎物,逮住路过的人,拼命呼救。
他的眼神仍和昔日一般澄澈,没有杂质,慕容迦叶深望他一眼,又将目光快速移开:“瞧瞧,又来了,撒娇装乖的把戏从前用用也就罢了,现在可不顶什么用了!”
慕容迦叶快意地饮着烈酒,每看他一眼,便要就一口酒水,朝着满室酷吏,戏谑道:“敕勒川第一美少年,果然秀色可餐!”
打到第六十二下,慕容迦叶终于开口:“停!”
赫连骧松了一口气,他的长睫上挂着晶莹的泪水,浑身颤抖着咬紧牙关,极力压制着疼痛的袭来,他那过分深刻的泪沟和凹陷的眼窝使他看起来像个无辜的恶鬼:“母后,母后,你愿意听儿臣说了吗?”
“如果不是认罪的话,就不必多言了,”慕容迦叶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门口,“进来吧。”
只见门外走来一个八尺余高的男子,此人一身宽大衣袍,脚底趿拉着木屐,一张苍白瘦削的骨查脸,唇边了无髭须,正是八大苦力之首,伊娄峻,有人说,他是天阉。伊娄峻躬身,阴柔一笑:“参见太后。”
伊娄峻的酷吏之名,远近闻名,手段惨绝人寰,刑讯闲暇之际,还撰写许多酷刑的书籍,多少铁骨铮铮的敌国细作被他撬开了嘴,成为了助力前线战争至关重要的一环,因而深得慕容迦叶的器重。因为生理的缺陷,有人戏称他为“无根阎罗”。
“敬酒吃过了,不招,你来给他惯点罚酒吧!”慕容迦叶回顾元璞,“剩下的,交给你了,哀家乏了。”
伊娄峻得令,疾步进来,放下自己盛满各色刑具的百宝箱,抬眼淡淡扫了元璞一眼:“您就是元璞,元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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