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检查作业时,发现赵铁柱的算草本竟是用的包药材的废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演算痕迹。
“我先来!”
张敦实挤到井边,把绳尺系在块石头上。他圆脸上的肉随着动作颤动,鼻尖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绳子垂下去时,他眯起左眼,右眼紧盯着绳结,嘴里念念有词:“二十一丈…又七尺…”
突然,他叫了起来:“不对!井水有波动!”绳子在水面打着旋,搅乱了计数。
郑怀安不动声色地递过块檀木板:“垫在绳下。”
木板上刻着波浪纹,这是工部水部司特制的工具,专门用来抵消水面波动的。
张敦实擦了擦汗,重新开始测量。这次他格外小心,每放下一段绳子都要反复确认三次。
郑怀安暗自点头,这个学生虽然性子急躁,但做事还算塌实。他记得张敦实的父亲是户部的主事,特意把儿子送来学算学,就是希望他将来能接替自己在户部的位置。
角落里,李文秀正用日晷测量井口的影子。他白皙的手指在晷面上移动,眉头忽然紧蹙:“今日多云……”他抬头看了看时隐时现的太阳,从怀中掏出本《昭武历书》,快速翻动着寻找修正参数。
“用‘重差术’!”
身后传来个沙哑的声音。瘦高的赵铁柱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图示:“井径五尺,影长……”
他粗糙的手指在泥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指节处还有几道新鲜的伤口,想必是昨日在药铺做工时不小心划伤的。
郑怀安知道,这个农家子每天下学后都要去城东的仁和堂做三个时辰的杂役,才能挣够在京师的生活费。
突然,斋内传出激烈的争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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