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二咧开嘴,露出缺了颗的门牙:@该!谁让他私涨佃租。《大诰》里白纸黑字写着呢,田租过五成者,杖一百!”
他说着,拍了拍胸口,内襟里揣着新换的地契——今年秋收后,县衙重新丈量了土地,他家多分了一亩半的河滩地。
铁锅里的水滚了,老周头抓了把茶叶末子撒进去。茶汤渐渐泛出褐色,比去年煮的柳叶汤浓多了。
“这福建茶末,是跟着番薯船一块儿运来的。”老周用木勺搅着锅底,笑道:“你家庄稼咋样?”
“托皇上的福!”
张二眼睛亮了起来:“种了三分地的土豆,收了八筐!蒸熟了拌点盐,闺女能吃大半碗。”他边说边比划着筐的大小:“比去年种麦子强,那会儿一亩地才打一石多…”
老周头点点头,从案板下摸出个布包:“瞧瞧这个。”
掀开布角,露出几个黄澄澄的玉米馍:“用新粮蒸的,掺了三成玉米面,耐饿。”
张二接过来捏了捏,馍馍结实有弹性,不像去年的高粱馍一掰就碎渣。他忽然压低声音:“周叔,您说…这土豆、玉米,真是皇上从天上求来的仙种?”
“嘘——”
老周头紧张地看了眼官道,几个差役正押着辆粮车经过:“可不敢乱说。县学王先生讲了,这是西夷…不对,是泰西的作物,皇上派船队换回来的。”
“是啊!”
茶汤沸腾着,蒸汽模糊了老周头的面容。他给张二倒了满满一碗,浆在碗底化开丝丝缕缕的金线。
“今年过冬……好过些了吧?”
张二捧着碗暖手,指关节的冻疮已经结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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