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知她究竟如何成为一位母亲。
她被独自留在这独属于女子的荒原上,一日日地觉得自己不再像人,而是渐渐接近野兽。
她不再敢想起母亲和阿姊。若她们泉下有知,大抵也会痛心疾首地斥责她的堕落。她因为心境堕落到接近野兽,反而隔绝了大部分痛苦。
人有许多苦痛,可兽只是一心要活着。哪怕她孕育的是恶鬼,她也只是一心要活着。
她孕育的终究不是恶鬼。在她失去父母和阿姊的第二年,她有了自己的女儿。与她的想象不同,互相残杀的血脉结合出的并不是怪物,而是一个像朝露一样美丽的孩子。
依京城的习俗看,婴儿降世的时刻并不理想。因此婴儿降生后不久,便由华严寺赐法号妙常,度作名义上的门徒,虽然仍然留在母亲身边,却并没有俗家名字。
智能不全的皇帝为甥女的降生和“出家”颁下许多赐号和封赏。于是乳母日日怀抱着的便不再只是普通的婴儿,而是一位年幼的郡主、法师、真人、大士。
只有她暗自心惊,知晓这是一个她未能用砒霜杀死的孩子,一个小小的人质,一项她自甘堕落的证据。
婴儿十分健康,可她的心境仍然在负疚和憎恨中翻滚,有时头脑都为此变得虚弱而恍惚。她数次向卫渊要求剃发出家,甚至以死相胁,他只是坚持不许。
她失望至极,在卫渊面前也不再矫饰。他的探访总是惹恼她,于是如今连他也极少露面了。
两人形同离异,卫渊并没有依照幕僚的建议更娶于五姓之家。他大半时间忙于政事,偶尔会来看一看他们的孩子,想起她时会徒劳地供给她一些让女子快乐的事物,并换来她的忽视或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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