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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乐的是混乱的爱情。
客厅的清理工作不这儿细说。后来我们仨都光着,站在卫生间喷头下边洗,互相洗,互相狠搓。
洗着洗着仨人再次爆发神经质狂笑,一边笑一边淌眼泪。
我们仨是明知自己时日无多的绝症患者,是看到警车拦路的末路情人。
我边笑边看身边这俩女人,忽然意识到女人大笑起来其实特狰狞。
龇牙咧嘴,露着牙龈,眉眼都挤到一堆,表情挺痛苦的,让我想起刺刀对拼之后的肉搏。
确认都洗干净了,擦干,进了妈妈卧室。这屋子十八平米,靠窗一张双人床。
我们仨都挤上去。我让妈妈躺中间。我和小骚骚儿一边一个,王朝马汉,护架。
妈妈浑身发抖,牙齿嘎崩嘎崩乱撞。刚洗完澡,出来冷。
妈妈说:“你们能陪我呆一晚上,我特高兴。我知道年轻人都忙得要命。我这么拖后腿我不落忍。”
我搂着妈妈秃肩膀说:“妈,您甭不落忍。这是最后一次陪您。”
我感到妈妈听了,浑身一震,紧接着哆嗦更厉害了。
妈妈安静了一会儿,故作轻松地问:“下回就是灵堂给我守灵了吧?对不队?”
我也格登一下。其实死亡早不是我们之间的话题禁忌,但这么直接谈论守灵毕竟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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