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作战命令,居民的伤亡触目惊心。负责将尸体集中起来处理的士兵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恶心的差事,嘴里一边咒骂着一边时不时往那没有生命的肉块上踢几脚。
俊流坐在随队军医临时布置的救治室里,窗户关得严丝和缝,室内容易接触到的地方被粗略地喷了消毒剂,一个护士刚刚帮他清理了皮肤表面的烫伤,将衣服烧焦的碎片从裸露的血肉中一点点分离出来,剪破遍布的水泡,涂上厚厚一层白色的药膏后再用石蜡纱布包缠起来,微凉的触觉让持续的火辣刺痛有所舒缓,随后他接受了一剂抗生素的注射以防止感染。
就在他准备移动到走廊外的另一间休息室,把接受治疗的位置让给等候着的其他士兵时,窗外响起了吵闹的人声和间断的高声威吓,是盟军的士兵正押送着几队战俘穿过残垣断壁的巷道,往镇外公路旁的空地集中。
从外表特征也能分辨其中不少人是本地居民,男人或女人都将染着污物的双手放在脑后,铁青色的嘴唇紧闭,神色麻木地埋着头,似乎已经并不关心即将到来的判决。在这机械移动着的漫长人群中,俊流突然又发现到了熟悉的身影,那个一开始向他讨要食物,后来又试图把他从即将被攻击的部队中引开的小男孩,他仍然穿着那身破旧的罩衣,正跟着大人茫然地往前走着。
俊流随即奔出救治室,拨开行进中的人群尽力朝他的方向靠拢过去,却在途中碰到了在场监督押送的一个下级军官。
“这是到哪里去?要把他们怎么样?”
“集中到镇外的空地去处决掉。”
对方答得异常干脆,被风沙吹成硫磺色的干燥脸庞上不见一丝动容,他并没有给俊流更多的斡旋时间,套着坚硬马靴的双脚便迈开了大步。
“贺泽的军法在处罚战争时期的叛乱行为时,比对待敌方战犯还严厉得多。他们是自愿协助敌军的,手上的烙印就是识别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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