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路,沉中带柔的声音:“路冬?”
她愣愣地喊:“……爸爸。”
回应她的,是骤然触上额头,干燥而略微粗糙的手。
几乎是肌肤相贴的瞬间,头顶上传来一阵听不懂的外语,急促而烦躁,像一串脏话。
路冬猛地回过神来,向后退一步,看见那玻璃珠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梳理整齐的蓬松黑发,完整露出的面部线条,象牙白肤色,深邃眼窝,高卢男人常见的,利落收窄的下颚。
是周知悔。
对视的刹那,他似乎耐心告尽,蹙起眉,用那法国腔的英语飞速地问,知不知道自己他妈的烧得很厉害。
许是被流畅地夹在话语中的那声fucking给吓到,路冬愣了下。
不等她反应,他下一句切换回标准普通话,毫无起伏地说:“换上外套,我带你去医院。”
进房间找了件不怎么合时宜、大了两号的缟玛瑙色羊绒哈灵顿外套,穿上后丝毫不觉得热。
离去前,衣柜门后的镜子,映出她向来苍白的脸,如今泛着一层潮红,出奇地有血色。
额头非常烫,路冬后知后觉,自己就是一尾正在沸水泡澡的生白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