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还有些许意志力能驱动手脚,路冬进浴室洗漱,水气氤氲,大脑连同身躯一块回暖。
冷热交替,玻璃镜面上一层遇冷凝结的白雾,像不冻人的霜雪。
收拾完,总算躺到床上,她看了眼手机,老早过了换日线,却仍旧静悄悄。
于是,她拉黑了路棠,将东西扔向床头柜。
路冬不知怎么,想起路松说,她出生那天是大寒。
杭川不顾新闻联播中的全球暖化,书上写的圣婴现象,硬是下了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像极了遥远的北国。
她记起了刚才梦中的片段。
路松牵着三、四岁时的自己,在雪地摇摇摆摆地向前了好一段路。
穿过松树林,来到三岔口,他的幻影松开了手,消散无踪。
须臾间,身侧的人换成她的母亲。顶着三十初头那会儿的容貌,大波浪卷,菱唇,乌黑浓烈的眉,还有上挑的眼尾。
那道身影却在指尖相触前,扭头离开。
然后是路棠,她匀速走在路冬恰好能一眼看见,却怎么也追不上的地方。
当她停下奔跑,赫然发现地上没有了足迹,不知道接下来,该在暴雪中往哪个方向去。
这一刻,有种迷茫的自由。
路冬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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