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应该要知命,要明白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上,他们家不过是一个世袭的侯爵,不求像先祖一样建立什么丰功伟业,只求一家平安。
帝都三辉,这么相近,那么遥远,他们早已是在心里将自己逐走。
或者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一道不能逾越的界线,无关爱,无关恨,更无关对与错,这一切,不过因为逃不开「懦弱」二字。
假如青春不是放肆的藉口,那么成长更非懦弱的理由,他们只是跨不过去,无法掏心挖肺面对他们的情谊——爱情,友情,随即入灭。
风离、周朝歌不能跨过,他也是。
「爹爹,不哭、不哭……」
微凉的小手朝乱拍着他的脸颊,指尖在他脸上抓出一道浅浅的伤痕,混杂着温热的泪水,所有的悔疚和伤悲都灼痛着他。
高雨霽摇摇头,倔强地说:「爹爹才不是在哭。」
高逸棠觉得有些委屈,小声地反驳他:「可是爹明明就是在哭……」
青山绿草,漫漫长路,都是长渊侯高雨霽少年时代的归途,如今他的身后,却永远少了两位好友,看那净蓝天空,白云苍狗,世事多变,一眼是沧海,一眼是桑田。
抱着儿子,走过熟悉的山路,白云间彷彿传来飘渺动听的琴簫和曲,如月芒为大地罩住一层轻纱般朦胧,似是在迎接他归来。
属于故人的乐声引领着高雨霽,但没有因他的前进而显得更清晰,反而更显轻淡模糊,眼前彷彿是条永远走不远的路,一直前行也走不到尽头,色彩斑斕的蝶儿在他眼前悠然飞过,稍稍停歇在一个于河边休憩的清灵钟秀少年发上,又再次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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