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正迅速退散去,出了一身冷汗,脖子黏黏腻腻的。
隔着深灰色的窗帘,窗外清晨的阳光好像不大亮,会下雨吗?十月的台北可是很会下雷阵雨的。伸展着仍然有些麻木的手脚,反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小闹鐘,七点二十分?唉!该起床了。
从小到大,已经搞不清楚作了几百次、几千次这个完全相同的梦。
每次醒来都很辛苦!严道文明明就是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就因为是作梦,完全没办法搞清楚这梦境是什么含意?是要告诉自己什么?
而那种一次又一次的力不从心、毁痛交加、似知又不知、慢慢死去的感觉,真的很糟。就像一个人站在一块悬在半空中的巨石上,这石头不断地崩裂,向深不见底的下方墬落。瞪眼看着不停崩落的巨石边缘,慢慢地向自己的脚边靠近,却一点办法都使不出来,焦急地踏来踏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即将掉入那不可知的黑暗虚空……。
「老天爷!拜託别再让我做这个梦了,拜託!拜託!」,严道文手按在胸前,压着那若有似无的痛,虔诚地向着天老爷祈祷着。
…………
粉绿色底的墙面,深褐色的树干,向上、向两旁张扬着,卷曲的绿色枝条则随着树干的长势蔓生,鲜绿、黄绿、墨绿色的叶子参杂在枝干中间,大大小小、正反转侧地争相露着脸。看着这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树,总觉得它是活的,不怀好意地跟你玩着「一、二、三、木头人!」。因为,当你注视它的时候是静止的,可是你眼神一放松,眼角馀光就会瞥到这树的枝叶在捲曲灵动着。
第一次见到这棵怪异的树,严道文忍不住问了范郁,「你在诊间墙上画了这怪树,不会让病人不自在啊?」
范郁一派轻松地应道:「我管它叫『心灵树』。我画这棵树是有用意的,就看在看着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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