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天色幽黯下来,掩护了他不辨方向的罪奔。
悻悻奔出了村庄,早已气息紊乱,冷汗湿背,脚上的回力球鞋也跑丢了一只,脚底板硌上石子刮出血痕,痛若钻心。
前方两三米处道旁长着一颗累月经年的老槐树,历经沧桑磨难,风吹雨打,犹似一位老态龙钟的垂暮老者。
郝杰拖着虚脱疲惫的身躯缓缓倚靠在枯糙斑驳的树干上,喘了一阵粗气,面色依旧苍白如蜡,不带一丝血气人色。
慌乱的心脏仍然“砰砰”跳动,仿佛随时会穿透熊膛,蹦裂出体腔。
一阵凉风袭来,湿透的衣衫粘贴着熊脯、背脊,恍然有些发冷。方才握刀的手掌虚脱乏力,此刻仍在颤抖。眼神灰败无神,透露出绝望无助的黯淡。
末日穷途,人世惨淡。
须臾,稍稍冷静些许,环顾四周,才发觉身临村外岔道口上,一大一小两条道展于眼前。
大路说大也不大,勉强能走一驾牛车,路面泥土坑哇,颠簸不平,向东延伸至龙山镇方向,本是郝家沟古早的“官道”,及至李萱诗耗费巨资修通沥青公路后,这条道上的人迹始才稀落。
而另一条更小的路其实不能称之为“路”,或者准确地说是一条渠梗。
当年农业学大寨,自力更生,丰衣足食,郝家沟山多地少,灌溉是个大问题,受到“红旗渠”精神的感召和启发,全村壮劳力热火朝天地奋战半年,折了两三条人命才修通了这条“郝家渠”。
引水灌溉,麦、黍也有收成,自食其力,不给政府添包袱。
渠边拓增了一两尺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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