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大寿那年,我曾在琅琊听过一段南曲班子,那时双眼能看双耳能听,不似现在只能用双耳听响动,但还是觉得,南曲班子远远不如他今夜演得动人。
他的高兴,昭然若揭。
每一个字里都透着快活。
酒后就寝,烛火都熄灭了,屋里黑魆魆一片,大概屋里只有月华作唯一光亮。
就在我以为他睡去时,床那头忽然一响。
他爬了过来,捏住我的手。
得知我还没睡,他在黑暗中看我,手掌摩挲我的手背,他双手细白嫩滑,很像女子的手,一时如同被锦缎包裹。
我问怎么。
他不答。
大概喝醉了,脑热。
正当我要收手时,他猛地将我的手按上心口。
“摸摸看。”
他说,带我于暗室内直接抚触他的心口,没有任何衣料阻隔。
必须说,我从未触碰过这样一颗搏跳勇烈的心。道门讲求龟息,凝神静气,玉清宫也不例外,一个人气定神清,心是跳不快的。
难道妖都这样吗?
心跳如此之快?
今夜阒然,他的心跳声像被无限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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