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喝完弟弟南易安端给他的解酒茶,南寄傲被这浓浓的药味呛得不轻,走到自己的房间时,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模糊中能辨认出门坊上祖父亲提的「栖逸」二字,只觉无比讽刺,还有悲凉。
祖父倥傯一生,为忠为义,为家为国,最后却遭他人暗算尸骨无存。
父亲奔波半生,为权为势,为名为利,最后凌迟处死同样死无全尸。
那么,等待自己的又将是怎样的结局?在这不长的二十四年里,他高高在上过、也穷困潦倒过,仗势欺人过,也为人所欺过,春风得意过,也万念俱灰过:事实上,南寄傲自认为活够了,他太累了,累到不止一次地想过自我了结,就此一了百了。然而,每次到了关键时刻,当年对父亲许下的承诺就会突然窜进脑海,拉响警铃,不允许他选择逃避。
既然痛苦的事实已经无力改变,那就把痛苦留给他一个人吧,南家欠的债他、欠这个国家的,他一人偿还,不要再拖累家里的小孩子了,他们还小,对未来总该有点盼头。
努力地翘起嘴角,让自己看上去像在微笑,南寄傲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发现正厅里并没有人。南寄傲的笑容有些僵硬了,连迈向寝房的步子都变得有如千金般沉重。寝房内没点灯,用来照明的是床顶上镶嵌的一颗东海明珠,珠光温润,柔柔地洒了一床,偏冷的色调使得本就美丽的白衣公子更加超凡脱俗,宛若仙人。而此时,这位仙人正斜卧在金丝楠木的大床上看摺子,听见了珠帘晃动的声音,却是眼皮都没抬一下,傲慢到了极致。
南寄傲见这情形,半醉的酒意醒了大半——清醒得不得了,捡起被随意扔在地上的名贵白裘,掛好,然后温顺地跪在床前的榻板上,可床上的人还是不见动静,南寄傲悄悄瞅了一眼,刚好瞥到那封摺子的内容,可不就是前两日自己写着玩的辞呈么?果然是祸不单行,他轻叹一口气,保持跪姿,熟练地脱起自己的衣服来,平民百姓的布衣不比贵族的华服,不一会儿,他便一丝不掛了,没有内功护体的身子在这样寒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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