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可是入到大学又如何?也不见得特别快乐,也不见得心里的压力能消除,我们自高考以来的压力一直累积,心被拉紧得像绷到极点的橡皮圈。但心这玩意也可以很便宜——因最简单的事物而满足,或者不花一文就能得到一个人的心。」
楚暮慢慢松开手,沙一分分流泻回原处,却已不再是原先的那一把沙子,因它们感受了楚暮手中的温度与汗水,便与那些光堆在地上的别的沙子不同,楚暮说:「看着蓝天,心随眼睛放松,我感到天地如此广大。天很远,人总是触不到天,但同时天又很近,我们每天睁开眼,推开窗,必能够见到天空。我便感到人世间许多事原是不必太执着。看,有月亮,只要天够蓝,白天也能看到月亮,在那儿,有半边月亮,白色的,半透明得来又隐隐有坑洞阴影,好似半块洗旧了的白色蕾丝。这一刻看见月亮,或者下一刻有云飘来,就看不了,但过一会儿,云又飘走,到时又看得见月亮。我们很多事就是这样,现在见不到,以为到了绝境,但过上一会儿,那些好似无法解决的难题又会像白云一样,自己无端端就飘走,连白云自己也说不清理由。」
「是吗?今天的天空确是很蓝。但我没想过这些话会由你口中出来。」
「为什么?我太幼稚吗?」
「也不是。只是你外表不似正能量小子。」
「人想事情时,老往乐观正面想,不好吗?」楚暮说。
「不是说思想正面不好,只是,」秦招也学楚暮的坐姿,分开双腿,平放在沙上,他说:「当你逼自己往正面去想时,其实已经不是一件正面的事,只会愈来愈辛苦。」
「然而想着悲伤的事,人又何尝不辛苦?」
「至少不违背自己的心意。」
「那很重要吗?」楚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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