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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兆春也轻描淡写地提过家里的事。他是住私人楼的,母亲是一家设计公司的行政部主管,父亲是商人。他有两个妹妹。他说:「我跟你情况差不多,父母待在家里的时间不多。最近我也分身不暇,又要回家照顾妹妹——幸好她们只比我小四五年,已能自理,同时又要抽时间照顾我姑妈的儿子。你看,我连上庄的时间都没有。」他苦笑。
樊梦见楚兆春杯里的茶也见底,便找了个借口送走对方,还虚偽地叫对方多休息,不要累坏。楚兆春约他下星期食饭,他答应了,打算等会儿打电话约乔楚跟琳瑯一起去。现在他体内的三个「我」使他的判断力减低,一旦独自面对楚兆春,他就很难区分出真假。唯有恳求心思细密的乔楚肯带琳瑯来——琳瑯的性子不是不好,只是心思不及乔楚细腻,且乔楚多少知道他近日情绪不稳,应该……
万一乔楚也是假的?樊梦送走楚兆春后,一个人坐在床上想:敌我现已不时佔据他的身体,刚才在铁路上,樊梦对自己与楚兆春讲过的话全无印象,那一定是敌我侵佔了他身体的主权——现在的关係十分复杂,以致樊梦拿出梦笔记,写下第一笔与梦无关的记录:
「我不再只是我。我体内有三个我。真我——类近自我与超我的结合;自我——没有真我所坚持的道德价值,是冷漠的旁观者;敌我——我体内最大的敌人,本出于我的潜意识。敌我仰慕楚兆春,製造一场场幻梦,使身处梦中的我被敌我所製造的假楚兆春所迷惑。而在敌我的能力下,我的心理机制促使我必须在现实里与真的楚兆春交往。敌我发现真我得知他的企图,最近开始于白日佔有我的躯壳,在真我所不知道的情况下接近真的楚兆春。我很怕有一天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真的楚兆春身边。
「没有人能救我。乔楚若知道,则连他也会抓我去看精神科。我不是疯子。我要猜出敌我的阴谋。敌我既知道真我头脑清晰,必会想出更精密的陷阱。也许敌我会让真我在梦中先与假的楚兆春亲热,等真我日渐习惯,分不出现实与梦境,然后敌我见时机成熟,就会夺取我的身体,与真的楚兆春亲热。我不是疯子。但敌我会不时佔有我的身体,做出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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