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箭多地,还是只能看见张家少爷抱着马脖子笑得两个肩膀乱耸……
那伙人走出没多远,脚步马蹄卷起的尘土还没散尽,就又忽忽啦啦地转回来。就听张家少爷在马背上高声叫道:“请问那女子,是不是吟‘唱书’的九娘子?”
听他这样大声问询,那个从山里小酒肆开始就和驮队里年轻客商夹缠不清的卖唱女子先是一楞,皱着眉头思忖一下,便笑吟吟地站到道边,伸手压压鬓角,手指间拈着两片铁碰了个叮当响,脸上笑颜如花,娉娉婷婷施了个礼,直起身子才娇娇娆娆地问道:“奴家就是九娘子,不敢劳烦公子称呼。敢问公子是哪一位?”
说话间那公子哥已经来到近处,勒住缰绳翻身下马,随手把缰绳抛给急惶惶赶上来的随从,就立在当处拱手给九娘子略略作了个躬,说:“九娘子当然不知道小可,然而小可却是仰慕九娘子久了。记得上月在州城曾经听九娘子吟过一曲《博浪沙》,当时就极倾慕九娘子的才艺,思量着怎么寻个法子拜谒。可惜先有旁的事情耽搁,后来得了空闲,九娘子又早已经离了州府,机缘巧合,竟悭吝不能一见。想不到今天能在这里碰见,总算随了我的心愿。”说着又施一礼。
站道路两边的驮夫大都是庄户人,张家少爷这番半文不白的话听在耳朵里,自然是懵懵懂懂不清不楚,虽然说瞧着张家少爷和卖唱女子的模样倒象是有些内情,可这时候大家满心想着的是赶到渠州城好领那几百文赏钱,更是对这些酸文醋语毫不在意,都站在路旁眼巴巴地等着管事的发话好赶路。几个客商却都是走南闯北的人,什么事情没见过,眼见得张家少爷这番装模作样的作戏,就知道这张家少爷早就有心要勾搭这唱曲的女伎,偏偏当时没能如愿,好不容易今天在这里遇见了,谁料想九娘子旁边又跟着个年轻客商,于是只好来了这么一出文戏,于是就都来了兴致,原本还站在驮夫们背后,现在都挤到了前面好看戏。还有两个客商也读过几天书,见那公子哥身材粗夯壮硕,四方脸膛棱角分明油黑发亮,裹身上的对襟月白细绸长衫更是一前一后被汗水浸出两大块汗渍,鼓棱棱凸着几大块纠结的肌肉疙瘩——这所谓的公子哥儿明明就是个粗鲁俗人,却偏偏要拿捏着身段学人家扮斯文,说出来的话更是话不对题辞不搭意,都是掩口莞尔一笑。有人又把眼睛去望那个年轻客商。年轻客商脸色已经是铁青一片,只是负着手冷笑着旁观。
那张家少爷施完礼,又回头对两个同来的伙伴说,“这就是我和你们常常提到的九娘子,一曲唱书的技艺冠绝渠州,别看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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