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蛛丝马迹

这药……今天这药味道怎么这么冲？一股子……一股子烂泥塘里的臭气！闻着就恶心反胃！快拿走！换一碗！不，今天不喝了！端走端走！”她一边说，一边剧烈地干呕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整个人蜷缩在软榻角落，一副被这“怪味”折磨得快要晕厥过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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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被这突如其来的发作惊得愣住了。她下意识地端起药碗凑到鼻尖闻了闻，除了浓重的药味，她什么也闻不出来。“小姐……这药和往常一样啊？是府医开的方子……”她试图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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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凌薇的声音带着哭腔，任性又虚弱，“我说有怪味就是有！你想毒死我吗？快拿走！不然我告诉母亲，说你想害我！”她胡乱地抓起软榻上一个引枕，作势要朝春桃砸过去，动作虽然无力，但那副被彻底激怒的骄纵模样却十足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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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被冤枉的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戳中心事的恐慌。她不敢再辩解，慌忙端起药碗：“是是是，奴婢这就去倒掉！小姐息怒！奴婢这就去换！”她端着药碗，脚步匆匆地退了出去，背影带着一丝狼狈和仓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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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薇透过捂着脸的手帕缝隙，冰冷地注视着春桃逃也似的背影。在春桃转身跨出门槛的瞬间，凌薇清晰地看到，她端着药碗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发白，那细微的颤抖，绝非仅仅是害怕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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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有问题！春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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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认知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凌薇的心。柳氏的触角，比她想象的更深。这听雨轩，早已被渗透得如同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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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放下手帕，脸上的痛苦和烦躁瞬间消失，只剩下深潭般的冷冽。干呕带来的生理性泪水还挂在眼角，衬得那双眸子越发幽深锐利。她不能坐以待毙。柳氏的毒计无声无息，防不胜防。她需要线索，需要证据，需要找到那个下毒的人，或者……至少知道那是什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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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万籁俱寂。听雨轩偏僻的位置更添了几分死寂，只有风吹过窗棂的呜咽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梆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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