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蛛丝马迹

沉重的玉观音原封不动地抬了出去。临走前，那阴鸷的眼神，几乎要将凌薇的背脊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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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的捧杀，如同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玉观音事件后，府中关于凌薇“不识好歹”、“骄纵任性”、“连菩萨都嫌弃”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自然少不了周嬷嬷和某些姨娘的“功劳”。而凌薇的应对，似乎更加坐实了“高烧后性情越发乖戾难测”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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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表面的沉寂，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凌薇知道，柳氏绝不会善罢甘休。捧杀不成，下一步，恐怕就是更直接的、摧毁她身体的毒计了。那碟带着微苦土腥气的枣泥山药糕，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时刻提醒着她危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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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在一种近乎窒息的压抑中悄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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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后，春桃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进来。浓黑的药汁散发着刺鼻的苦涩气味，混杂着各种草药的味道。这是府医开的“安神定惊、固本培元”的方子，日日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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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该喝药了。”春桃将药碗放在小几上，垂手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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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薇的目光落在药碗上。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浓烈药味里，似乎又混入了一丝极淡的、与那日点心如出一辙的微苦土腥气！非常微弱，若非她刻意凝神分辨，几乎被浓重的药味彻底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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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的毒手，果然伸进了她的日常汤药里！剂量控制得极其小心，不是致命的剧毒，更像是慢性腐蚀，让她在“病弱”中渐渐耗干，神智昏聩，最终无声无息地“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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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薇的心沉到了谷底，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涌遍全身。但她面上却毫无波澜，只是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药碗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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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的手指即将端起药碗的刹那，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动作顿住，眉头极其嫌恶地皱了起来。她猛地收回手，仿佛被烫到一般，另一只手迅速捂住口鼻，身体向后缩去，声音带着被强烈刺激到的娇气和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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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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