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血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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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焕站在地牢入口的阴影里，像一尊冰冷的铁像。玄铁重门后传来的撞击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沉闷如巨兽擂鼓，每一次撞击都让脚下的青砖地面微微震颤。空气里弥漫着符箓燃烧后的焦糊味，混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腥甜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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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缝里，丝丝缕缕的黑气顽强地钻出，扭曲、膨胀，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贪婪地舔舐着门上新贴的、由玄玑子亲笔绘制的金色镇煞符。那金光在黑气的侵蚀下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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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符…符快撑不住了！”一个侍卫声音发颤，握着刀柄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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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焕没回头，布满血丝的虎目死死盯着那扇仿佛随时会被撞开的铁门。他盔甲下的肌肉虬结贲张，青筋在脖颈上跳动。陈五自戕时喷溅的温热鲜血，仿佛还残留在脸颊上，那股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此刻混合着地牢涌出的邪臭，直冲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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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不住？”雷焕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金铁摩擦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砸在人心上，“那就用命填！浇铁水！贴符！不够？就把你们自己的血抹上去！老子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这扇门——给老子钉死！里面的东西敢露头一寸，老子就剁它十寸！听清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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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统领！”侍卫们齐声嘶吼，恐惧被更深的狠厉压下。滚烫的玄铁汁被抬了上来，冒着刺鼻白烟，嗤啦作响地浇灌在门缝和符箓薄弱处，瞬间凝固成暗红狰狞的铁疙瘩。更多的符箓，带着侍卫们咬破指尖涂抹的血痕，密密麻麻地贴上。门后的撞击声骤然变得更加狂暴和怨毒，但门，暂时被一层层鲜血、符箓和滚烫的铁水死死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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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焕听着那沉闷绝望的撞击，缓缓抬手，抹了一把脸，掌心里除了汗，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因过度用力咬破牙龈渗出的血丝。他盯着掌心那抹刺眼的红，仿佛又看到陈五最后那怨毒不甘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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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他无声地翕动嘴唇，眼底的火焰冰冷而疯狂，“这血债…老子替你…先收点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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