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升堂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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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皇帝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极度疲惫地挥了挥手，“朕…累了…爱妃…宫闱之事…朕…托付于你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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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告退！陛下万福金安！”毛草灵深深叩首，再抬头时，脸上只剩下对皇帝病体的担忧，方才那惊心动魄的锋芒已悄然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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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带着赫连勃和巴图鲁，恭敬地退出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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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殿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那浓重的药味和帝王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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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夜色深沉依旧，宫灯在风中摇曳，投下幢幢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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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草灵站在养心殿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上，紫色的宫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望着眼前这庞大、幽深、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重重宫阙，望着那隐藏在黑暗最深处、代表着储君地位的东宫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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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最后那声叹息和复杂的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心头。那绝非全然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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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鹞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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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依旧是万丈深渊，杀机四伏。她这个被推上风口浪尖的皇贵妃，不过是刚刚踏入了这盘以天下为棋局、以性命为赌注的棋局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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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再次无意识地抚过额角那道细小的伤痕。微痛传来，带着一丝清醒的麻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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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收回手，挺直了背脊，脸上再无一丝波澜，只剩下一种被冰雪彻底覆盖的平静与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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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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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身影，如同暗夜里一朵孤绝而坚韧的花，带着尚未散尽的硝烟与血腥气，一步步走下台阶，重新融入了那深不见底的、名为皇宫的巨兽口中。\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