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屡战屡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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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混杂着廉价消毒水和拥挤人潮汗味的公交车厢，像一个巨大的移动闷罐。林薇的身体随着车身一个急刹而剧烈地前倾，额头差点撞上前排座椅的塑料靠背。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头顶冰冷的扶手，指尖用力到泛白。车窗玻璃蒙着薄薄的灰尘，外面是飞掠后退的城市街景，一切都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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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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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创思空间”那冰冷的写字楼下汹涌到几乎决堤的眼泪，在上公交车前，被她死死地压了回去，逼退到眼眶最深处，只留下一圈干涩酸胀的红痕，倔强地停留在眼眶周围，像一圈无声的控诉。她甚至抬起手，用指腹小心地把可能花了的下眼线晕染痕迹擦掉。动作机械，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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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的理由太直接，直接到连愤怒都显得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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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年轻……经验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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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总监冷静的话语像魔咒，在她脑海里盘旋。她的目光落在公交车窗模糊的反光上，映出自己疲惫而紧绷的侧脸。那精心打理的职业套装，此刻只让她感觉像披着一层笨重的铠甲，在狭小的空间里愈发束手束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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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那十几平米的出租屋，没有温暖的怀抱，没有安慰的话语，只有同样冰冷的空气在等待着她放逐的灵魂。她甩开装着简历文件夹（如同废纸）的包，没有开灯，径直走到小折叠桌前。黑暗中，她摸索着拿起那块剩下的压缩饼干，机械地塞进嘴里。牙齿用力咬合，坚硬的碎屑摩擦着牙龈，带来粗粝的刺痛。她混着几乎能噎死人的干硬感，用力吞咽下去。胃里那种沉甸甸的虚无感似乎被短暂地填塞了，但心脏某个巨大的缺口，依旧在呼呼地漏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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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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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箱新邮件提示音。像黑暗中一根火柴被擦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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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几乎是扑到电脑前。屏幕的光线亮起，照亮她瞬间燃起希望的、屏息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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