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寿宴

表情平静，两颊微红，并没有委屈的神色。他也说不好自己是庆幸她不在意还是怪她不在意，心里忽然别扭极了，端起酒杯就直灌下去，喝得急了，深深咳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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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凑上前去，拍背，送毛巾，递茶水：“少爷当心。”林凤君脚下没有动，只是远远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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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有人过来，小声在何长青耳边说了句什么，他点头:“怀远，跟我去迎一下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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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怀远很疑惑地问道：“他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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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他赏脸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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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林凤君远远望见了陈秉正。他一身玉色交领长衫，风姿优雅地走过月洞门。何怀远跟在后面吩咐随从：“赶快叫戏班子准备，先请陈大人点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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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往西走了。戏台搭在后院假山旁边，沿着池塘错落地摆了几桌，那是贵客才有的位置，往后便是木椅板凳，镖师们或站或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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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蓝色的天空上挂着月亮，圆得毫无瑕疵。锣鼓响了几声，小戏子幽幽唱着《琵琶记》里的句子：“楚天过雨，正波澄木落，秋容光净。”台下叫了一声好，接着又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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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镖师带她们找了个极好的位置，“这边地势高，看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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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学徒好奇地问道：“那些小姐们呢？她们坐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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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镖师笑道，“她们自然不能抛头露面，都是金贵的人，怎么能让这些臭男人大老粗看了去。夫人请了女先儿说书，就在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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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君用眼神搜寻，在主桌找到了师兄，正陪着那位陈大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她明明眼神很好，此刻却像隔着雾气，只觉得喉咙里一阵一阵发酸，哽着发不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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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唱道：“有广寒仙子娉婷，孤眠长夜，如何捱得，更阑寂静？此事果无凭，但愿人长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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