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逃荒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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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村长在村里威望最高，家里人也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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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孙婆婆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您家人口多，多一个孩子……路上也多份热闹不是？小桃乖，不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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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村长坐在桌边，眉头紧锁，缓缓摇头，语气沉重，“孙大娘，不是我心狠不帮这个忙，您是明事理的人，这逃荒……路上缺粮少水，或许还会碰到野兽……哪一样不是要命的？我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我都不敢拍着胸脯说能把他们都囫囵个儿带到地方……再添一口人，我……我担不起这个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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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问下来，碰了一鼻子灰，没有人愿意带上小桃这个“累赘”，甚至连“照看一眼”都不敢打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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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婆婆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家破败的小院，颓然地坐在冰凉的门槛上，她看着院子里，才八岁的小桃正蹲在地上，专注地玩着几颗磨得光滑的小石子，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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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像针一样扎在孙婆婆的心上，一阵无法言喻的苦涩涌上喉头，堵得她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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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没了爹，又没了娘，现在，连她这个黄土埋到脖子的阿奶，也护不住她了，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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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独来独往的身影，浮现在她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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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丫头……”孙婆婆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只能……只能赌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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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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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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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逃荒队伍消失在村口，完全看不到小桃后，孙婆婆这才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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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门，一股熟悉的、带着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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