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所谓时代耗材

陆砚绕过摇摇欲坠的竹匾，灶披间已经飘出糖醋小排的焦香，杨老头今天做了招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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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小伙子很精神的叫唤，“怎么做饭火都要灭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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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头系着靛蓝围裙掀开砂锅，“小排骨要收汁才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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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已经看到八仙桌上摆着的四喜烤麸和醉蟹——蟹壳用棉线捆得齐整，像等待侍寝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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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又走到玄月，也就是九月，公螃蟹性腺发育最好，蟹膏丰富，适合喜欢丰满口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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拧着两坛老酒进门放好：“上回您说黄泥螺下酒，这次我把酒带来了，螺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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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确切来说也就上个星期的事，结果每次回档，老人家都像‘当时不是我说的’那样子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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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情况，师父随时可以是个装糊涂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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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启文放下锅铲，慢慢踱到五斗橱，“先放着吧，今天喝嘉嘉从多伦多寄的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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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细颈瓶炫耀似的说：“她说这酒配本帮菜糟蹋了，我说配糟钵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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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材高大，现在也是，肩膀好像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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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骨起锅，两人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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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砚想起六年前第一次在这里吃饭，杨嘉把冬瓜糖扔进杨老头的锅里，被他用筷子夹出来时，糖块已经化成一滩黏糊糊的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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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个恃宠而骄的小女孩啊，现在还有几分从前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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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视频她说要回国办展......你们年轻人现在都不急，我像你这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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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审查的又来了。”陆砚给他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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