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章 与母亲相见

;芙蕖马上整理好被褥，扶着楚音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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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洞床悬着的素纱帐被夜风掀起半角，芙蕖特意熏过安神香，被面是锦州城最时兴的月华锦，银线绣的缠枝莲在烛火下泛着粼粼波光——这般精细物件，原是绝落不到西厢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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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音指尖刚触到被角便蜷缩回来，三年墓中生涯让她本能检查夹层是否藏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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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确认锦缎下均匀铺着新弹的松软棉絮，才把脸慢慢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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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内衬浸过薰衣草露，凉丝丝贴上颧骨那处陈年淤青，竟比石棺里硌碎牙的玉枕还要教人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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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试试这个汤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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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轻手轻脚塞进个缠枝莲纹铜壶，滚水温热隔着细棉套渗进指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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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音突然想起墓中那个总被铁链击碎的破瓦罐，彼时她蜷在棺底舔瓦片上的水渍，舌尖总混着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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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被一寸寸裹住嶙峋肩胛，蚕丝胎轻得像是躺在云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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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她想起十三岁生辰那日，母亲赠的浮光锦斗篷也是这般拢住周身寒气。可如今被角绣的平安扣早换成蔓草纹，针脚倒是与楚蔓蔓夏衫上的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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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床锦被，倒是柳氏亲自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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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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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应该能好好地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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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音全身伤处太多，没有办法完全伸展开来畅快的休息，而是蜷缩成某种可怜的小动物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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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陷入黑沉之前，她迷迷糊糊地对芙蕖说，“双儿，别忘了叫府医过来，我们现在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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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音再次醒来的时候，方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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