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苦弄回来,又亲自拿上楼的画,被他端端正正挂到书房墙壁上——恰好是平常陆衍在家时,偏偏头就能看见的位置。
韩棠:“哥,你喜欢么?”
照片里的韩棠站在书桌前面,室外一片黑暗,他被暖意融融的钓鱼灯裹挟住的影子,投射在旁边的落地窗上。陆衍的目光顺着薄削的肩膀缓缓向下,钩子般掠过他即便穿着宽松t恤,也能看出纤细感的腰身,以及下面笔直光裸的小腿。
他手指一动,回道:“靠近一点。”
过了好一会儿,又一张照片发过来。韩棠站在那副画下面,身影融进玻璃画框上,光晕映的他脖颈皮肤纸一般透白,能看见其下蜿蜒的青筋。
韩棠又问了一遍:“哥,你喜不喜欢?”
陆衍的指腹在相框上轻轻一碰,像游离的浮尘般,隔着玻璃亲吻着触摸不到的影子。
许久,他回道:“……喜欢。”
韩棠看到那句回复松了口气,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仰面就倒进沙发里。
原本想索性在这里睡一觉,可明明累得眼睛都睁不动了,脑子里还是一团混乱,满满都是陆衍的影子。
他强迫症一般把他哥刚才说话的细节反复咂摸了很多遍,最后确信冷战应该是过去了。
这次算是翻篇了,可下一次怎么办?
陆衍以为他容忍的是自己心血来潮下的小冲动,但他心里清楚,这份感情并不是冲动。
他的人生以十八岁为节点,分作两段。
十八岁以前的日子,遥远的就像上辈子的事。仅存的一点回忆,充满了饥饿、暴力、冷漠。
为了钱把自己卖了的那个女人的样子,他已经忘了,但是充满消毒水味的实验室,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无数打在身体上的针剂,被迫接受的种种训练,像烙铁似的刻进他骨头里。
身边的同伴来来去去,今天还在互相鼓励的人,明天可能就成为一具扛不住机体反应的尸体,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说到底他们这些孩子等同于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所谓的人生,是一眼看得到头的悲剧,没有任何意义可言。但即便如此,韩棠还是不肯认命。他没有什么遥远的目标或者不切实际的渴望,支撑着他的是每次醒来时,是从实验室到病房中间那段路上,透过玻璃天顶看到的阳光。
凝望着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思绪是自由的。
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温暖,变成了信念般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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