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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
她半阖着眼,上高速前有段山路颠簸,头晕。
“小时候的事,你记得多少?”
“你先说,我想想。”
其实没印象了,否则她第一面就该认出白铮。
“我记得,那天你给我带了个馒头,刚出锅的,很烫,很香,咬着馒头,我们慢慢往石料厂走。”
“石料厂……嗯,现在是食品加工厂了,卖咸鱼罐头的。”她接道。
白铮肩膀抖了抖,不知道是不是在笑。
“我们在石料厂捉迷藏,在堆满花岗岩的后院疯跑,玩到傍晚顾泽来找你,你躲在摞得高高的大理石后面,叫我先走,一个人捡小石子扔他。”
“……我干过这么缺德的事?”
白铮讲述的回忆,大多是断断续续的场景碎片。她想也是,每当夜晚降临,她回到会里,扔下他一个人在黑暗中露宿街头,基于人类大脑的自我保护也不该记得了。
她不同情,那个年代江宁很乱,能活到现在的多少有点说法,苦难也好惨痛也好,活着就最好了。
当白铮讲到,他们去交易市场把会里的物件换成钱时,她清醒地坠入梦中。
梦里是个一望无际的天空之城,她赤着脚,步伐轻盈,踩在由肥皂泡铺成的小路上,沿着路往前走。
“衣服,衣服。”
“稻谷,稻谷。”
两只鸟飞舞着乱叫,衔来一套她平日穿的衣服和一颗巨大的谷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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