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意识到一件弔诡的事实:根本就没有在程克昀和管家阿姨之间二选一这种选项,无论是在程家负责记帐收房租修水电照顾动植物的戴阿姨,还是负责煮饭洗衣打理一切家务的李阿姨,以及程克昀本人,全是我住院时的私人看护。
我和程克昀一样是单亲的独生子:妈妈生下我不到一个月就离家出走了,爸爸因为贩毒遭通缉也长年不见踪影,打从我有意识以来就是和叔叔相依为命;程克昀没见过爸爸,除了妈妈之外身边没有其他亲人,据他的说法,他妈妈是个冷漠无情又骄傲自私的贵妇,平常根本不关心他也不照顾他,而且也不准保母、家教、管家等人和他太过亲近,总而言之,就是自己不爱也不准别人爱,程克昀觉得他妈妈一直不明原因地恨他。
和程妈妈相比,我叔叔简直成了模范家长。
虽然住院期间,叔叔很没责任感地把我丢给程克昀照顾,但每天他还是会抽一两个鐘头到病房陪我哈啦吃点心,顺便带几本日本女星清凉写真集来给我加油打气。我知道他一向怕无聊,菸癮又大,所以对于他无法全天候待在医院陪伴病人可以释怀。仔细想想,我对他真的没什么可抱怨的,当年我妈走后所有的亲戚都同意把我送进育幼院,只有刚当完兵的叔叔力排眾议接我回家。为了养活我,他一天要做两三份工作,拿钱给家人还得忍受许多质疑,论及婚嫁的女友也因此跑了。儘管开店之后日子过得比较稳定,但他的感情生活还是因为我受到不少阻碍,如今他都四十岁了还是单身,我暗自决定高职毕业后就搬出去住。
「你和你叔叔的关係就像朋友一样亲近,真好。」
程克昀淡淡地笑着,眼神却比哭还难过。这时候我才明白,原来他冷静、稳重、泰然自若的背后,一直隐藏着长年被自己妈妈漠视的深沉无力感。
程克昀的妈妈非常有钱,名下有好几栋房子,甚至在澳洲南部还拥有一座小岛;她似乎工作很忙,又好像只是单纯喜欢旅游,总之程克昀往往一个礼拜都见不到妈妈一面,甚至唸高二之后就几乎没和妈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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