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罪行。”楚王想,以手腕抵上山石,准备自杀。
晏待时拦住他,给他一掌。
文鸢也像受了打,捂住脸。
“不罚恶人,只罚自己。千百人这样做,所以后梁堕落。”晏待时扶他上马,又抱文鸢上去,“来。”
两人走前,他走后。云梦的人群随之动。自高空向下,这条长伍划开湖山,给早景增色。队伍中有人穿屦,在浅滩和湿土中走路,十分别扭。然而他们发出的说笑声最大,神情最愉快。楚王回头,静静地看。晏待时勒转缰绳,让出视野,让他看。
劫后的楚人从四面涌现,向楚王伸手,楚王一路都在梦中。到郢都,王宫烧成残宫,顶云发黑。云下是宫人,正在吵嚷嚷地做着什么。看到楚王,他们揉眼睛,从白发中辨认容貌,随即大哭,扑到他脚边。
“要罚恶人,是吗?”楚王怀抱一位楚人,问晏待时。
晏待时点头。
“然而我无知又无力,”楚王撩起白发,“害了所有人。”
晏待时也觉得他无知又无力,但看他流下血泪,则明白事情开始变得不一样。
人会新生。有过经历的晏待时,最明白脱胎换骨是怎么一回事。
他靠近楚王:“楚境分出国土的东西,屏南地,是后梁的心腹。请你敞开心腹,带领楚人抗争,帮助一人推翻你的父亲。”
身后有人紧促地呼吸。
晏待时听着,又补充:“保护你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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